【坚杰】关心则乱
🆙小圈⭕️训诫预警 不喜绕道
🆙来自《重生之门》12集工地事件的极限拉扯（真的很带感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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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从没见过罗队发那么大火。”
廖双看了一眼不远处一站一坐的两个身影说道。
印象中的罗队总是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多少生死边缘走过来都没有今天这般慌张气急。
“你不要命了？”
刚刚楼顶上罗坚的一声怒吼，硬生生将庄文杰从救人未果的心痛中扯回现实。还不待庄文杰对女人最后给他留下的言语加以分析，他就被罗坚沉着脸拽下楼塞进警车里。
然后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看见那人摔成什么样了吧？”
罗坚鲜少那么疾言厉色地跟人说话，庄文杰自知理亏，也不反驳，只垂首听训。
罗坚看着眼前无言，只故作乖巧的小孩儿，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女人坠楼后的模样，血肉模糊的身影与眼前低头听训的人儿重合。
罗坚不敢想象，如果刚刚他慢了一步，那此刻白布下鲜血淋漓的会不会就是眼前人，那一向自恃冷静的他会不会……罗坚不敢想，于是再看向眼前对自己安危毫不顾忌的小孩，心中更平添几分怒火，声调又提升一个八度吼道：
“你是不是也想摔成那样！”
“不是的，罗队，我……”庄文杰也意识到眼前人气得不轻，尽量乖巧地跟人解释道，“我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贼的目标其实不是宝云珠宝，而是跟青安的系统有关……”
罗坚闻言微微皱眉，他在意的是这个吗？他想听的是这个吗？这小孩现在想得居然还是这个吗？
他压根不想听庄文杰根据这个话题掰扯下去，手中的对讲机摇了摇道：“你别跟我扯没用的。”
庄文杰一愣，如果这是没用的，那罗队想听什么？
“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罗坚见人压根领悟不到点儿上，语气更严厉几分道，“我要没抓住你怎么办？”
“不是，我就是想过来给你们提个醒……”庄文杰舔舔嘴唇，仍然试图解释，却见罗坚怒极反笑，看向他的目光尽是深不见底的怒意。
毕竟是堂堂刑警队长，纵使罗坚素日不正经惯了，却也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更何况此时被人气得不轻，庄文杰此刻只感觉到来自眼前人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要把他吞噬，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回家的车上，我听到您跟廖警官的电话，我就过来了，然后就看见你们在追犯人，我……我就寻思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罗坚打刚才庄文杰说着这些完全不在点子上的解释，勉强还在压着怒气不想吓着孩子，但当庄文杰的解释越来越偏离轨道，他觉得自己再听人说下去自己血压就能被人气高了，干脆也不再压着火儿对人吼道：
“我用你帮忙啊！用你提醒啊！我……”
“罗队罗队，这边有情况。”廖双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庄文杰从未觉得他廖姐的声音如此动听，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罗坚，想着这样是不是能暂时避开罗队火气最旺的时候了。
“知道了。”罗坚对着对讲机回答了一句，随即又看向庄文杰厉声道，“别挪窝，待着别动，没问完你呢。”
说着一把甩上车门，力道间的怒火不言而喻。
庄文杰下意识抖了一下。
。
情况看起来谈不上太好，因为庄文杰最终也没等到罗坚再过来问他话，只有一句让人送他回警局做笔录。
还有一句做完笔录别走，让他在他办公室等他回去。
庄文杰有点摸不准罗坚的意思，他能说的都说了但是罗坚想听的好像不是这些。
那他想听什么，现在把自己留这儿又是为什么。
庄文杰很少有这种想不通问题的感觉，不过这个问题罗坚会给他答案，于是他转而去思索这个案子和之前几起案子的关联性。
沉浸于思考的时间过得特别快，还不待庄文杰有所察觉，屋外已经响起罗坚有些疲惫地让几个警官下班的声音，随即便是靠近办公室的脚步声。
想起下午罗坚对他发的火，庄文杰此刻莫名有些心虚，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因而罗坚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小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窘迫模样。
罗坚此刻已然不在气头上，看着小孩的尴尬模样还能略微笑笑打趣一句，随即自顾自坐到自己座位上，半晌才抬头看向已经站在自己面前满脸乖巧的庄文杰。
“罗队，我……”庄文杰试图抢占先机。
“你要是想再给我讲讲你发现宝云和青安的联系，那还是免开尊口了。”罗坚扫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道。
庄文杰抿抿嘴唇，低头无言。
罗坚也懒得跟人耗下去，直截了当地跟人说道：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为什么出现在那儿，那是给你做笔录的警察应该关心的事儿，不是你现在该跟我这儿汇报的事儿。”
“我从一开始生气的，就是你对自己安危的不在乎、你对自己生命的不在乎。和案子没有半毛钱关系。”
“当时那个情况你那么个不要命法儿，我要真没抓住你，你真出点儿事儿你让我……”罗坚说到气极处猛地拍了下桌子，把眼前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随即愣在原地，一双桃花眼眨了又眨，一向灵光的小脑瓜里突然有了更多疑惑的问题。
原来罗队那么生气的原因居然只是因为他的安危？罗队想问的压根就不是自己为什么出现在那儿？
自幼无人关爱，孑然一身惯了的人早都忘了上一次有人会如此担心他的安危是什么时候。
或许是林芷悦说她担心自己，又或者是孙志坚问他身体情况。但无论哪种，都和此刻罗坚带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罗坚也懒得再和庄文杰掰扯下去，沉声说了句：“过来。”
庄文杰没多想，就走近了罗坚几步。
“撑桌儿上。”罗坚缓缓道。
“罗队，你，干嘛啊……”
“揍你啊。”罗坚抬眼瞧了他一眼道，“你不觉着自己欠揍吗？”
庄文杰一愣，再迟钝也该意识到眼前人想干什么。白皙的脸颊不自觉染上一丝红晕，试图争辩却发现是自己有错在先，更何况罗队还在气头上，自己再多说两句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直到罗坚解下腰上的皮带搭在人身后，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孩子，自幼丧母，父亲又下落不明。这种别家孩子可能有些习以为常的教育方式，眼前人却未必经受过。
想了想有些心软，却还是冷声说道：“疼狠了就喊，但是不许躲不许挡，要乱动打着你骨头你看着的。”
庄文杰没有回话，周身尽是紧张与不安。他不适应这种气氛，无所适从却又无计可施。
罗坚也不再多和他废话，抬手便是一下，着着实实落在人身后。疼痛猛地在身后炸开，庄文杰抖了一下。
罗坚也不给他过多喘息时间，大概两三秒让人充分吃痛后就又落了一下，两道伤痕的重叠处如火烧般，庄文杰强咬着牙一声不吭。
两三秒一下的频率罗坚保持的很好，皮带带来的疼痛本就尖锐，又是紧紧挨着的伤痕，没几下疼痛就遍布了庄文杰整个身后。庄文杰强撑着桌子来缓解疼痛，额上却已然遍布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纵使天气稍凉，庄文杰的裤子还算厚实，在罗坚怒极的手劲儿之下却依然显得颇为无用。这么多年抓过多少穷凶极恶的罪犯的手，此刻打起人来实在是让人每一下都吃透了疼痛。
皮带二次覆盖时庄文杰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低声的呼痛后，试图跟人讨饶，“罗队”二字刚刚出口便听到人带着怒意的话语。
“疼？你要是真从楼上摔下去你试试哪个疼！”
应该是这个，毕竟那个应该感受不到疼痛了。庄文杰分神想了一下却也不敢说，他觉着他要是这会儿在罗队气头上说了这话，那才是真的不要命了。
庄文杰额前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原本还能强撑着只偶尔呻吟一两句的人儿在身后疼痛的席卷下，求饶的话愈发频繁。
“罗队，我，我真知道错了……”
“下次不敢了……”
一向习惯懂事的小孩服软的话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还没大智犯完傻跟他这儿讨饶的花样多。罗坚又略微有些心软，下一次皮带落下时有意停留，略微感受了一下庄文杰此刻衣物下皮肉的状态。
明显能感觉到肿了。
明明铁了心给人个教训的罗队更心软了，沉默许久才又抬手给了一下，力道却已然弱了三分。
“文杰。”
一个并非全名的称呼，比此刻身后的皮带更加清晰地敲在庄文杰心上。
“别不拿自个儿当回事儿。”
“别总让爱你的人担心你。”
说着又落了一下，庄文杰莫名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低声应了句：“知道了，罗队……”
“最后五下。报数。”
……
纵使罗坚有意减轻力道，还是能清楚的从几次报数中听到庄文杰强烈的忍痛。以及第五下落下时整个人如释重负的感觉，与之同时的，是庄文杰胳膊一软险些摔倒，好在罗坚眼疾手快捞住小孩儿，将人搀到沙发上。
“你要再不知轻重、把自己摔个好歹这顿揍就算白挨了。”罗坚没好气道，随即又在征求了人同意后，轻轻褪去了人身后的那层布料。
明显感受到皮肉肿起两圈，只是好在庄文杰实在清瘦，倒也勉强还脱的下来。
人皮肤本就白皙，入目所及尽是深红显得颇为骇人，严重处还有几块青紫。
“明儿还能上学吗？不行我给你请个假。”
庄文杰刚想拒绝，转念一想说道：“也行，谢谢罗队。”
“你倒不跟我客气。”——罗坚以为庄文杰会是那种学习至上的好学生。
庄文杰敏锐的察觉到罗队已然没了刚刚的怒气，试探性地软声道：“罗队，我真知道错了。”
“嗯。”罗坚意味不明道，同时伸手给人轻轻揉着身后的伤。
庄文杰歪歪头，觉得此时更亲昵一点的称呼可能更能拉近关系、请求原谅：“嗯……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叔……”
罗坚的脸瞬间黑了，本在给人揉伤的手加了些力道，捡了一块儿伤不算太重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语气低沉道；
“你喊我什么？”
“诶，不是不是不是，哥哥哥哥，哥，哥我真错了，下次不敢了……”庄文杰吃痛，低声讨饶道。
“哼，你要再敢有下次，我叫你三天下不来床信不信。”罗坚轻哼一声，不轻不重地又在人身后落了一下。
庄文杰抿抿嘴唇，缓缓道：“不会有下次了。”
“你最好是。”
罗坚也算消气了，又伸手揉了揉小孩的头问道：“吃饭了吗？”
“吃了，廖双姐给我叫了外卖。”
“是我送你回家，还是在警局对付一宿。”罗坚环顾四周，“我可以忍痛割爱把我的沙发让给你。”
庄文杰抽抽嘴角：“额，罗队，我还是不抢人所爱了，你这儿还有别的地方能住人吗？”言外之意是接受了罗坚的第二个方案。
罗坚剑眉一挑，“有，我一会儿给你搬张行军床。抽屉里还有些跌打损伤的药膏一会儿给你上点儿。”
“罗队你这儿药够全的，”打量着人消气了的小孩又敢贫气了，眨着眼对罗坚说道。
“害，干我们这行儿，这玩儿队里不常备点儿不行啊。”罗坚无所谓道。
“你们经常受伤吗？”庄文杰发现了华点，歪头问罗坚道。
“还行，但难免有个小刮小蹭，跑医院不值当的，备着点药在队里就解决了。”罗坚说道，随即叹了口气，“真干我们这行儿的，受伤什么的也确实是家常便饭。但是我就是见不得有些小孩以身涉险，不拿自个儿安危当回事儿。”
怎么说着说着绕回来啦。庄文杰低头，敢怒不敢言。
“今儿下午确实是给我气急了，火气有点儿大，说话狠了你别往心里去。”罗坚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人顺着毛——字面意思，罗队正在揉着小孩的头并暗暗感叹手感真好。
“我知道，罗队也是，关心则乱……”庄文杰用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但是罗坚听见了，并且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颇为赞同道：
“确实。”
“确实是，关心则乱。”
